Ask

健身房里，姜涩琪正在跑步机上慢跑。

多亏了组长说大家可以在繁忙的加班里解放一天，众人按点下班，涩琪得以有时间去健身房。

柱现姐姐说她去了乐园的万圣节活动，涩琪就一边跑步一边跟她发着微信。

“哇，姜涩琪！”

朴秀荣踏上旁边那台机器，“好久没看见你了。”

她笑道，“这段时间不是加着班吗。”

秀荣盯着姜涩琪的腹部，“这么久没来健身房，腹肌竟然还在！”

“我每天在家还是有做几组简单动作的。”

“不错嘛。”

朴秀荣调了个较慢的速度，有节奏感地走着。

“你呢，工作忙不忙。”

“还不是老样子，闲得一比，没意思。”

朴秀荣和姜涩琪是大学校友，专业不同，年级不同。

两人大学时期都有出国深造的打算，一起备战雅思的时候认识的。

姜涩琪7分过关，出国读了硕士，回来应聘工作当起了上班族。

朴秀荣最终没有出国，在她爸妈的要求下考了公务员，天天朝九晚五。

父母都是想女儿离他们近一些的，尤其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朴父朴母，希望朴秀荣在他们的规划下按部就班。

在他们还出得上力的时候给女儿护航，谋一个安稳的前程。

可是朴秀荣烦啊，坐办公室里天天对着一群脸上皱巴巴的大老爷们，连个可以讲话的人都没有。

姜涩琪出国后她们偶尔会聊聊微信，现在涩琪回来了，联系便多了起来。

这家健身房还是朴秀荣推荐给姜涩琪的，健身时有个小伙伴一起督促，还能聊会儿天。

“闲也有闲的幸福，压力没那么大。”

朴秀荣苦着脸，“工作压力是不大，但是穷啊，每月就那点工资，我勒个去。”

姜涩琪安慰道，“那你不是高大上的本地人吗，住家里多舒服，我还得交房租呢。”

“哈哈，这事简单，你赶紧找个本地男朋友嫁了。”朴秀荣一说这事就来劲。“要我给你介绍不？”

“等我稳定会儿先吧。”

“你想要稳定，我想要刺激，咱俩只能互相羡慕了。”

“可不是。”

姜涩琪也跑了挺久了，把速度调慢休息会儿，拿起手机刷朋友圈。

裴柱现发了个动态，配了个搞怪的表情。

点开一看，姜涩琪手机差点没吓掉地上。

“怎么了？”

朴秀荣凑过来看。

画面里是四个装扮奇特的人。

秀荣的眼光首先被cos成小丑女的裴柱现吸引，没办法，头发颜色太瞩目了，“哇，你朋友啊？”

“嗯。”

“你朋友们都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非主流。”

“哈哈，是吗。”

姜涩琪可不敢说这里头有一个是她的顶头上司。

没想到组长会cosplay成医生，小姜的内心是非常震惊的。

旁边那个女生是上次见过的容仙，虽然带了口罩，可是还是能认出来。

姜涩琪保存了图片，点赞。

第二天上班再看到组长时，依然是那个带领组员们专心工作的劳模。

“出差排期表出来了吗？”

会议上，被组长问到的小姜点头，“做好了。”

“等下发给我看一下。”

“好的。”

两人的对话若无其事，姜涩琪表情也很平常，只是看到组长的时候，总是浮现起了照片里变装成医生的样子。

“下周谁跟我去北京？”

辉人举手，“组长，是我。”

“好。”文星伊说，“Carol，你有空跟辉人讲一下北京那边交接的事项。”

Carol说，“好的组长。”

“这几天对接了那么多人，做得不错。”组长这话是对Carol说的，“以前单独带过项目吗？”

“没有。”

文星伊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好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一样的语气，“嗯，下次试试单独带项目吧。”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气压瞬间降低。

Carol也看到了组员们诧异的表情，“我听组长安排。”

她摸不清楚这位组长的心思。

但从拉她入新项目来看，好像组长对自己印象还不错。

想起之前还说过文星伊坏话，Carol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散了会，丁辉人跟在Carol后面，约她一块儿吃午饭，顺便问问出差的细则。

Carol点头，“好啊。”

廖小昀和她们一起从会议室走出来，但是快步和Carol擦肩而过，连头都没有回。

Carol见状，心里五味杂陈。

“组长组长。”

丁辉人追上文星伊的脚步。

“嗯？”

“我们去北京要带什么衣服啊，冷不冷？”

“天气预报怎么说。”

“我看了，下周的温度都在个位数。”

“那带件长款羽绒服，然后带两件风衣，我们在室内的时候还是得穿得正式点。”

文星伊把笔插进笔筒里，“出差很辛苦的，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可别感冒了。”

“我知道了组长。”辉人的刘海长了些，已经盖过眉毛了，“你也是。”

“嗯，好。”

辉人得知可以和组长一块儿出差的时候可高兴了，连最近繁重的加班都不觉得累。

要准备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她的旅行箱好久没用过了，虽然这次去北京不是旅行，但是也让她很期待。

就像学生时代盼着秋游的那种心情。

排期表是姜涩琪做的，她和Carol之后也得出差。

会这样安排是因为她和小丁没经验，出差主要负责人是组长和Carol，这两人肯定是不能安排在一起了。

而就平时吃饭时姜涩琪观察，辉人和Carol还是处于尬聊阶段，但是辉人喜欢和组长聊天这一点小姜是看得出的。

所以最终排期表就排成了组长和小丁一组，Carol和小姜一组。

裴柱现也知道姜涩琪要出差的事儿。

今天可谓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得知姜涩琪这差一出就是一个星期，一想到有这么久看不到她，心里就不开心。

喜的是金容仙和屋主大人应该是进展不错。

从容仙在群里一个劲傻乐的状态可以推断出来，昨天那趟没白去。

金容仙这个小同学，有什么情绪都写脸上，化妆间里是个人都知道她心情好。

安惠真对此已经习惯了，低头继续玩她的宾果消消乐。

“惠真惠真。”

“干嘛。”

“我好开心。”

“......”

“超级开心。”

“......”

“就是开心。”

“哦。”

安惠真冷漠。

都不需要动脑子想就知道。

一个女人的情绪波动无外乎就是那几个原因。

前不久约Ada聊天，现在高兴成这样，那不就是因为机器人呗。

而安惠真没打算问出口，依容仙姐姐这种容易害羞的性子，十有八九问不出什么来。

所以还是安安分分玩她的消消乐更省心。

容仙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惠真的冷漠反应受到影响，她早有计划，行程一结束就回了家。

金容仙的回家不是真的回家。

她难得地整理了一下自家的柜子们，找出自己常用的化妆品护肤品，又拿了不少衣物，打包装了两个行李箱。

叫了个外卖，吃完提着大包小包打车去文星伊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文星伊知道她要来，说今晚要加班，让她到了自己安排就好。

所以金容仙有充分的时间在文星伊家里翻天覆地。

化妆品摆上了，把衣服挂到衣帽间的时候发现衣架子不够，又去楼下小超市买了些衣架。

买好回公寓的路上，看到干净得没有一片云的黑暗夜空中挂起一轮明月。

终于回家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整理好了，出了些汗，金容仙打开电视调了个音乐频道放歌，拿衣服洗澡，洗得香喷喷的出来了。

头上包着毛巾，开冰箱拿吃的，看电视。

然而夜间档都结束了，文星伊还是没有回来。

没意思。

真没意思。

金容仙无聊地按遥控器，看了圈客厅，空旷得很。

放下遥控器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微信。

朴初珑和裴柱现两人正聊得起劲，在分享中华小当家里面的经典菜品。

金容仙围观了一会儿，然后去刷刷朋友圈。

晚上这个时间点，她的同僚们十有八九都是在酒吧里。

安惠真发了段视频，点开一看，舞姿感人。

金容仙啧啧了几下，给她点了赞。

正刷着朋友圈呢，响起了按密码的声音。金容仙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看到星伊进来了，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

文星伊看她站在沙发边发愣，心里有些想笑，“来了？”

金容仙傻傻点头，“嗯。”

“吃饭了吗？”

“吃了。”

“嗯。”文星伊往屋里走，“我以为你已经睡了，好晚了。”

“没有。”金容仙忙跟上，“不过你怎么加班到这个点。”

“一般都是这样，项目开始后就会很忙。”

“那这段时间都是这个节奏？”

文星伊点头，“应该是。”

金容仙看她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就关掉电视折回卧室里躺着。

在文星伊的角度，早就适应了工作加班，平时加到再晚回家也没事。

今天知道有个人在家里等着她，晚上回家时不自觉加快了步伐，这样的心情有些奇妙。

洗澡的时候注意到台子上的洗浴用品多了两支。

水珠在手指尖滴落，文星伊拿起一支不属于她的洗发水，打开闻了闻。

没有尝试过的味道。

倒了一些在手心。

试一试吧，或许是对的选择呢。

金容仙觉得很奇怪，明明肚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想和文星伊讲，但是她出现的一刻，自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之前很自然的同床共枕现在也有些僵硬。

手不知道放哪里。

文星伊手机亮了，她一边看微信消息一边说，“什么时候来的？”

“吃完晚饭。”

“这样。”

“嗯。”

黑暗里，金容仙转过头看她。

借助手机光亮。

“现在天黑得特别早了。”

金容仙没话找话。

文星伊把手机放床头柜，“对啊，也变冷了。”

“你家夏被该换换啦。”

文星伊转过来对着她，“你冷吗？”

金容仙嘟囔，“还行。”

“还行是什么。”

“你给我暖下手，就不冷了。”

金容仙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声音跟被闷着了一样。

文星伊嗯了声，找到她手的位置，握着。

其实星伊的手不算温热，只不过有种心理作用，让她觉得暖和。

“我家没有冬被，以后找个时间去买吧。”

“好。”

昨天给了金容仙很大的冲击，在那之后她的脑袋被某些不纯洁的妖魔鬼怪给占领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恋爱的小女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再来一次”的念头会来得这么强烈。

但是要怎么开口。

文星伊，要不你再亲我一下？

文星伊，换我亲你怎么样？

金容仙的脑子里跟浆糊一样，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出路。

“那个，星伊”

“嗯？”

还是说不出口，换了话题，“你...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她笑了声，“怎么，还有早餐服务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可以说非常惊喜了。”

“有什么想吃的？”

“简单点弄就好了，我不挑食。”

“嗯，那就给你烤吐司。”

“记得抹点我女神的酱料。”

金容仙松了手，语气骤然变冷，“你女神是谁？”

“陶华碧。”

她才反应过来，手伸出来隔着被子打文星伊，“又逗我，又逗我！”

文星伊捉住她的手，回到被子里。

“手别放外面，冷。”

金容仙觉得自己是遇到冤家了。

闹起来讨厌，但心中又欢喜。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就这么琢磨不透呢。

文星伊说，“我下周要出差。”

“这么突然？”金容仙吓了一跳，“去多久？”

“一个星期。”

“......”

说不出话来。

也不能说你别去吧。

但是在等了文星伊加班后又听说出差的消息，对金容仙来说确实是有些沮丧。

“去哪儿出差？”

“北京。”

金容仙闷闷不乐，“好远。”

“没办法，工作安排。”

文星伊安慰道，“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你说的啊。”

“我说的。”

“那我要吃穷你。”

文星伊笑着，声音有些疲倦，“吃，随便吃。”

金容仙摸摸她的脸，手掌边缘蹭到了星伊的嘴角。

于是金同学心中的妖魔鬼怪又开始打架了。

空气归于安静。

要说吗？

怎么说比较好呢？

等金容仙的思路百转千回，却发现文星伊已经睡着了。

忙了一天，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陷入睡眠，是她的常态。

容仙把被子往上提了些，将星伊肩膀旁边的空隙压严实。

听着文星伊轻微的呼吸声，想到她忙碌的工作状态，有些心疼。

但是现在这一刻她们是在一起的，这样一想，又觉得很幸福。

金容仙的思绪飘来飘去，终于慢慢进入梦乡。

便利店打工崽发现，店长大人最近奇奇怪怪的，柜台里不仅放了她的包，还有一沓漫画书！

上班时间坐在店里看漫画也就算了，还拿出笔在漫画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折个角。

如果只看裴柱现这认真的样子，不看书的内容，打工崽愿意相信她是在备考。

裴仙女看《中华小当家》是有理由的，因为她要通过漫画来确认，哪道菜做起来画面会比较好看。

是的，她的首要目的不是菜，而是做饭的她要美丽。

朴初珑：你这就是外貌至上主义！

裴柱现：外貌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

朴初珑：把饭做出来不就得了

裴柱现：食堂阿姨给你打饭时温不温馨？但是你会爱上食堂阿姨吗？

朴初珑：……

金容仙：……

朴初珑：哟，容仙冒泡了

裴柱现：说，你都偷看我们聊天多久了

金容仙：做饭时的样子真的很重要吗

裴柱现：女人不爱漂亮，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金容仙：......

朴初珑：不过想想咖啡店的咖啡师，一个个都穿得挺帅的，确实给人的感觉很好

裴柱现：So，根据我的钻研，一条漂亮的围裙是必不可少的

朴初珑：还有呢？

裴柱现：里头得穿衬衣，颜色和围裙颜色搭配好

朴初珑：我靠还有这讲究呢

裴柱现：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呵呵，愚蠢的人类

金容仙：还有？

裴柱现：厨房里不要开大灯，开吊柜底灯，给你自带柔光效果，不美不要钱

朴初珑：裴大仙，我给您跪了

屏幕另一端的金容仙想起早上她穿着件睡衣披头散发的给文星伊弄早餐，心情忽然沉重。

早知道要多跟裴仙女取取经的。

金容仙：哭脸.jpg

裴柱现：我准备下单买围裙，容仙，要帮你也买条吗？

金容仙：买买买，算我一个

朴初珑：你们这两个叛徒，大学时说好了一起宅的呢？现在是要抛弃外卖了吗！

裴柱现：......

金容仙：......

朴初珑：柱现自己家里开火就算了，金容仙你从不下厨的，买围裙干嘛

金容仙：文星伊作息时间很固定，要吃早餐的

朴初珑：你还专门跑去给人家做早餐？

金容仙：我住她家

裴柱现：......

朴初珑：......

裴柱现：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朴初珑：聊天结束.jpg

裴柱现打开某宝下单买好围裙，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正打算接着看漫画书，便利店里走进来好几个人，径直走到收银台问打工崽是不是负责人。

“你好，我是。”

裴柱现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一问才知道，是年度例行的消防检查。牵头的是社区和相关部门工作人员。

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检查了，裴柱现拿了些水给他们，就站一边，不妨碍他们的工作进度。

其他几人在店里走动勘察，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走过来跟裴柱现搭话，自我介绍说是抽检队的队长，姓肖。

“肖队长你好。”

“你好，是裴小姐对吧，刚看你证件上写的。”

“对。”

裴柱现尬笑着往窗边站，她不擅长和不熟悉的人寒暄。

肖唐跟着她的步子挪了挪，“你这么一小姑娘管着一个店，挺辛苦的啊。”

“哈哈，也还好。”

“以前也碰到过检查吧？”

“对。”

“我今年调过来这个区的，你以前应该没见过我。”

“是的。”

裴柱现看着那些来回走动的人，心想怎么还不快点结束。

肖唐摸出手机，“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要是检查有什么需要通知到你的，我直接发微信给你。”

裴柱现说，“以前这个检查好像是当场告知的？是不是我记错了。”

她不想给这人微信。

套路这种东西，喜欢的人玩是情趣，愿者上钩。

不喜欢的人玩，那叫耍流氓。

“现在方式换了，可能会有复查。”

肖唐嘿嘿一笑，也不气馁，从夹克口袋里拿出张名片，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裴柱现。

裴柱现不好推拒，只能接了。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我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好。”

那些人检查完了，肖唐随他们一起离开，走的时候冲裴柱现抬了抬眼皮。

裴柱现咬着后牙槽，把商业微笑坚持到了最后一秒。

这就是她不喜欢成为社会人的原因之一。

即使心里不爽，也不可以事事都直白地说出口。

金容仙和裴柱现本质上有很多相似点，所以她们才能成为好朋友。

她也同样不喜欢人多的社交场合，能避则避。

有的人天生爱热闹，也有的人喜欢在小圈子里活动。

安惠真和金容仙今天的工作任务很简单，出席一个名企举办的爱心活动。

参与手工制作，和企业领导一起展示手工产品，合影，就算走完流程了。

不过轻松的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到，这种有点逼格的商业活动，圈里没点名气的排着队还不一定碰的上。

只是安惠真来的时候没想到还能看上好戏就是了。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好戏。

因为金容仙没什么演技。

吴斐走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时候，金容仙才发现，电影里渲染的那些情绪，都是假的。

这种公益活动请记者来报道，理所当然。

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算起来金容仙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吴斐了，自从分手后，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切断所有联系方式，搬离原来的住所。

打那以后，金容仙每次参加对外的活动，都会仔细看流程表里的媒体那一栏。

怀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吴斐会出现在同一场合。

但是却从没碰上过。

她故地重游，去他们以前约会过的地方，去他曾经住过的公寓楼下。

手机里循环的都是悲伤的歌，不止一次幻想过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场景。

现在见到了。

安惠真作为资深看戏VIP，一向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势要看遍人生百态。

吴斐走来跟她们打招呼，叫了两个人的名字，眼睛却只盯着容仙。

惠真没什么心理负担，随意回应，“吴先生，好久不见。”

金容仙说了句，“你好。”

没有称谓，但是也不回避眼神接触。

安惠真看着眼睛里充满柔情蜜意的吴斐，又想起冷着脸眼神犀利的文星伊。

怎么看都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